88 ? 風知道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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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8 風知道的
◎把我當成玩具。◎
黃周周是坐李軻的車回去的, 他那輛新買的奔馳太張揚，停靠在路邊，小區幾個晚歸的住戶回公寓碰見, 都會多看兩眼。
黃周周才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微博上的輿論, 此時不再發酵，卻對他影響不小。
她低著頭解安全帶，忽然輕笑了聲，歪頭看他, 眼神裏沒什麽情緒進去。
“你就不害怕還有人罵你嗎？”
他仿佛不怕別人知道, 也不在乎網上的汙言碎語。
李軻給她開了車門，手肘放在車頭上，低著頭弓著腰看著她，居高臨下的姿態, 卻沒有絲毫淩駕於人的氣勢。
聲音慢悠悠的說：“我倒是想像他們說的那樣做。”
他話說了一半，眼睛直直地看著她。
但他不敢。
黃周周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，下了車, 提著包包進了小區。
她沒回頭, 也不在乎他是否還在身後, 卻也一直沒聽到他車響離開的聲音。
進了公寓，洗澡，處理一些工作的收尾，窩在書房聽歌打發時間。
手機響了一聲, 黃周周打開來看，是李軻發來的消息。
【能發消息嗎？】
黃周周發了個問號給他。
【這不是怕你在跟對象視頻嗎？】
黃周周即便是想要他誤會，想要他心裏不舒坦, 也不太樂意用這種方法。
不光是侮辱了他, 更是侮辱了自己。
可當把那行解釋的話敲打出來, 又覺得沒必要，會不會被他認為是同意了他的追求，同意了他的靠近。
她內心不願意做出這樣承認的舉動。
於是那句話又被盡數刪去。
對面大概看出了她那行“正在輸入中…”忽然消失的猶豫，又主動續著聊天。
【可以把我的號碼名字改掉，什麽都行。】
黃周周第一次表露出了些迷茫的情緒，她實在看不懂李軻。
【你也對別人這樣嗎？】
他的回答很快。
緊接著。
【沒有。】
也是，他即便是對別人客客氣氣，可那些禮貌跟素養都是刻在骨子裏的，是對所有人都有的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，對一個女孩低三下四，表現出一副給他愛就可以把自己努力得到的一切付諸東流的樣子。
黃周周沒忍住心臟縮緊了，那種呼吸不過來心跳加快的感覺像是死了一遍。
她討厭這種感覺。
可始作俑者也是自己。
-
黃周周跟音樂平臺簽約之後，也並沒有急著工作，休息了幾天，偶爾還會回家住幾天。
她拉著小狗回家時她媽媽還盯著看了好幾眼，說她怎麽開始養狗了。
黃周周這才一楞：“你怕狗嗎？”
“還好。”
結果過了兩天小白留在家，黃周周都帶不走，受寵待遇超過了她。
倒是吃飯時閑聊，黃周周聽到她媽說爸爸要升職的事情，他本來就是副教授，今年有機會成為副院長，但這種職位像是餓狼面前的肉，除了他，還很有可能從別的地方調過來人。
“我看是難成，我們家也沒什麽關系，老老實實幹你的教授吧，你不就喜歡給人上課嗎？”
她爸倒是沒說話。
關系。
黃周周挺討厭這個詞的，她從小就被爸媽說教，說家裏有點錢，但是不從商也沒什麽背景，沒有讓她一輩子做什麽都順風順水的能力，她只能自己努力往上爬，爸媽最多能給予金錢支持。
當時的黃周周覺得，這點就夠了，起碼不用她風餐露宿，她也可以出國留學不在國內卷。
後來認識李軻，她才開始知道原來人跟人都是不一樣的。
她比陳甸甸更早的清楚，在這平常嘻嘻哈哈的同學之間，大家將會有怎樣不同的人生。
“我想換個市中心的小獨棟。”他爸若有所思。
黃周周瞪大眼睛：“爸，你瘋了？”
爸爸就是笑：“哎呀你看甸甸家的大別墅，還有個院子還能種菜，多好啊，放心，爸有錢。”
黃周周搖了搖頭：“你還是別白給自己壓力了，看你那頭發白的。”
她吃完飯之後就自己回家了，晚上小白留在爸媽家。
這兩天樓上忽然有人裝修，她住了兩三天吵了兩三天，她實在睡不著，還是決定回自己小公寓睡。
路上才後知後覺想，她爸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想換房子？
他們住的地方其實算是不錯，不管是地段還是大小，都屬於中等水平，一個月一萬的房租，住了好些年了。
黃周周忽然倍感壓力了，也不能讓她白頭發的爸爸去操心這種事情。
下了出租車，她腦子裏還在亂七八糟想著什麽，腦袋忽然撞到人，她低著頭連忙後退又道歉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，我沒看——”
擡起頭，斷了音。
黃周周移開視線，繼續往前走。
李軻也沒拉她，就跟在她旁邊，腳步不快不慢的。
漆黑夜空，繁星點點。
周遭靜謐。
黃周周看著旁邊的影子，皺著眉說：“別跟著我。”
他就停下了腳步沒跟了。
身影被拉長，他站在原地，眼睛盯著黃周周看。
等她回了家，趴在沙發上一會兒，又跟陳甸甸發消息閑聊著這件事。
後來的那幾天，黃周周跟李軻都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。
月底，黃周周回家跟爸媽慶祝，到了才知道爸爸真的升職了。
黃周周還有些意外，“你不是說不行嗎？”
“說明這次比較公正，爸好歹也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四五年了吧，輪到我了。”
黃周周低著頭吃著菜，不得不往李軻身上想。
她又不是不懂，這種事情就跟她參加選秀一樣，從來都不是你足夠優秀足夠有實力就可以得到相應的獎勵的。
可李軻的人脈很廣，廣到堪稱位高權重，廣到他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。
她沒吭聲，也佯裝自己不知道，更不想去問。
她這幾天都在工作，每天都要去錄歌，很忙，有的時候要加班到十點多才能回家。
中午也經常是工作室定的飯盒，不是很好吃，好在快。
中午吃飯時，黃周周才看到的已經被掛了一上午的熱搜。
李軻爸爸出軌的緋聞，被鬧得全網都是，一些照片更是難以直視。
黃周周看了一眼就點出來了，跟她沒什麽關系，商場上這種商戰也挺多，真正的商戰向來比較低俗平常。
結果等她剛退出微博，看到那個只有一個句號的號碼給她發了條消息。
【給你報仇了。】
李軻經常給她發信息，往上翻，能看到連續一個月沒有一天間斷的，一天連續一句話能發好幾條。
【中午一起吃飯嗎？】
【晚上一起吃飯嗎？】
【沒空明天中午也可以。】
【晚上呢？】
【後天中午晚上有時間嗎？我去找你吃，自帶飯。】
【種的木香花開了。】
他從未追過人，一字一句顯露著笨拙，發的消息都讓人感覺提不起興趣。
給她報仇，什麽意思？
黃周周很少見地回覆了他。
【你做的？】
【嗯。】
黃周周眉頭緊皺：【你不怕你媽媽難過嗎？】
李軻：【做了不知道才更難過。】
黃周周當時腦子裏只想到了一句話。
大部分兒子都會像父親，他爸做出這樣的事情應該也不意外。
或許，很早就發生過。
李軻或許也同樣聯想到了什麽，轉移話題說：【我買了菜在車上，晚上給你做飯吃。】
【在你小區門口等，見我一面好不好。】
要開工了。
黃周周心情沈的厲害。
她看到那些熱搜，也沒有絲毫報覆的快感。
她或許，天生就學不會心狠。
【李軻，你做這些，想要什麽？】
李軻：【是獎勵嗎？】
李軻：【想吻你。】
【你做飯跟誰學的？】她問了最後一句。
李軻：【高中在國外吃不慣，跟一個中國室友。你喜歡什麽，我都能學。】
黃周周沒回覆，下午又忙了許久，今天結束工作時間很早，她驅著新車回家，車停在車庫時才想起來某人說會在小區門口等她。
她剛進來沒看到車在門口。
腦子裏沒再想，徑直往公寓裏走，摁下電梯上了三樓，走出來，看到門口正蹲著一個男人。
他的腳邊都是蔬菜，各式各樣的，放在購物籃裏都要放滿整個框。
他就蹲著，脊背靠著墻，手肘搭在膝蓋，手腕處的高奢手表周圍鑲嵌的鉆石在光線下閃閃發光。
俯視的姿態，黃周周從他衣服口袋裏看到了一個小兔子的玩偶，是她的。
聽到聲音時，李軻才恍惚地擡起頭，眼前還是有些暈，他睜著眼睛站起身，眼前忽然有幾秒的黑。
他控制著表情，除了脖頸的殷紅應該發現不了他渾身的溫度都極其高。
“回來了？”他嗓音沙啞，漆黑的眸不偏不倚跟隨著她。
黃周周只是掃了他一眼，沈了口氣，開門。
他走進來，提著大包小包，像是來做飯的廚師。
李軻低著眸，目光落在玄關處鞋箱的拖鞋上，只有一雙粉色是黃周周的。
他輕笑了聲，嗓子裏發出些啞笑，心情不錯地自顧自撈出一個新的，鞋碼有些小，勉強穿上。
他看了坐在沙發上的黃周周一眼，就很懂事兒地提著菜進了廚房。
他廚技其實一般，齊昂比他好了很多很多。
只是不知道要怎麽才能靠近她一點，於是做了很多無謂的舉動，像是無頭蒼蠅在亂撞。
做了一些他嘗過的還能入口的飯菜，上完，站在原地頭一回有些躊躇跟猶豫。
他高挑的個子立在飯桌旁邊，竟然不敢坐下去。
“我吃嗎？”他沒過腦子問了句。
黃周周沒吭聲，他就坐下來了。
她只是提起筷子嘗了兩口，沒什麽胃口，盯著這一桌子的菜，又心煩地覺得會浪費。
從小的教育告訴她浪費食物不好。
李軻註意著她的舉動，問：“不好吃嗎？”
黃周周抿著唇沒解釋。
她從工作室離開前吃了朋友帶的土特產，很甜膩的糕點，此時甜膩上來，沒什麽胃口。
李軻也放下筷子，很會自省：“下次做的好吃一點。”
黃周周緩緩舒了口氣。
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李軻。
她看著他說：“你發燒了，還來幹什麽？”
李軻下意識摸了下眼皮，手指也是滾燙的，他的感覺不明顯。
或許是神經都有些脆弱，對一切的感官都在削弱。
“下次你還讓我來嗎？”
黃周周移開眼，手指還捏著筷子，問她：“你喜歡我什麽呢，你想要什麽都有，你……沒必要的。”
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呢，他跟他爸分裂，她不太清楚具體情況，但也知道今天的熱搜已經把他們推向了無法縫補的狀態。
為了什麽呢？
黃周周很清楚，他之前從來沒想過反抗他爸的。
“喜歡你，喜歡也需要原因嗎？”
“就是，想要你在我身邊。”
“你可能只是習慣——”
她話沒說完，人已經走過來了，他掐著她的臉頰，吻洶湧地壓下來。
黃周周被迫側著腦袋，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被他撬開了齒關，席卷著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圍獵架勢，仿佛要把她吞之入骨。
黃周周忙不疊抓住他的胳膊，抓破他的手背，反抗了幾下，沒力氣移開，就微合著眼順從。
可手指剛松懈下來力氣，他又移開了。
“你說的吻。”他說。
她沒說。
黃周周語氣冷淡：“你是想傳染我嗎？”
李軻忽然蹲下身，手指抵著地面。
他腦子實在有些暈。
這場發熱來的很不是時候，李軻不禁皺了下眉，又撐著身子，仰起頭看著她。
“要不要試試。”
李軻笑了起來。
那弧度勾著，黃周周有那麽一瞬，想象出了他高中時的模樣。
她這才發覺，他今天的穿搭格外稚嫩清朗，一件白色休閑服，百年難得一見的帆布鞋。
脖頸還掛著一根黑繩，上面是他初中一直會戴的小金牌，是他小時候爺爺奶奶送的。
他回國之後就摘了。
他故意的。
故意這樣的打扮過來。
“試什麽？”
“把我當成玩具。”他直言。
李軻沒想跟她做，只是目光盯著燈光下瑩白的人，帶著熱度的手指修長又帶些薄繭。
黃周周受不了他的視線，手指摁著人的肩膀，把他推倒在旁邊，抓著枕頭蓋住了他的臉。
李軻平躺著腦子懵了一下，眼前一片黑，鼻息都視線都被完全堵住。他本來就熱，氣血在腦袋裏亂躥。
冰涼的皮帶松開，柔軟陷，入那一秒，李軻想要去扶著她，手還沒過去，清晰地感覺到臉上有東西往下掉。
等吸了下鼻子，李軻才有些想笑。
他流了鼻血，紅的把側臉上滴的都是，順著把床單都染紅了。
像是一場血戰。
身上並不好受，腦子裏卻爽的快要死在這裏。
可黃周周似乎沒發現他的血，沒有管他高燒到即將窒息，發狠地摁壓著枕頭，像是真的把他當成玩具一樣。
那些時不時的下沈以及嬌嗔，讓李軻失控。
李軻聲音低悶又帶著頑劣的笑。
“寶寶，再快點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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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周周是坐李軻的車回去的, 他那輛新買的奔馳太張揚，停靠在路邊，小區幾個晚歸的住戶回公寓碰見, 都會多看兩眼。
黃周周才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微博上的輿論, 此時不再發酵，卻對他影響不小。
她低著頭解安全帶，忽然輕笑了聲，歪頭看他, 眼神裏沒什麽情緒進去。
“你就不害怕還有人罵你嗎？”
他仿佛不怕別人知道, 也不在乎網上的汙言碎語。
李軻給她開了車門，手肘放在車頭上，低著頭弓著腰看著她，居高臨下的姿態, 卻沒有絲毫淩駕於人的氣勢。
聲音慢悠悠的說：“我倒是想像他們說的那樣做。”
他話說了一半，眼睛直直地看著她。
但他不敢。
黃周周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，下了車, 提著包包進了小區。
她沒回頭, 也不在乎他是否還在身後, 卻也一直沒聽到他車響離開的聲音。
進了公寓，洗澡，處理一些工作的收尾，窩在書房聽歌打發時間。
手機響了一聲, 黃周周打開來看，是李軻發來的消息。
【能發消息嗎？】
黃周周發了個問號給他。
【這不是怕你在跟對象視頻嗎？】
黃周周即便是想要他誤會，想要他心裏不舒坦, 也不太樂意用這種方法。
不光是侮辱了他, 更是侮辱了自己。
可當把那行解釋的話敲打出來, 又覺得沒必要，會不會被他認為是同意了他的追求，同意了他的靠近。
她內心不願意做出這樣承認的舉動。
於是那句話又被盡數刪去。
對面大概看出了她那行“正在輸入中…”忽然消失的猶豫，又主動續著聊天。
【可以把我的號碼名字改掉，什麽都行。】
黃周周第一次表露出了些迷茫的情緒，她實在看不懂李軻。
【你也對別人這樣嗎？】
他的回答很快。
緊接著。
【沒有。】
也是，他即便是對別人客客氣氣，可那些禮貌跟素養都是刻在骨子裏的，是對所有人都有的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，對一個女孩低三下四，表現出一副給他愛就可以把自己努力得到的一切付諸東流的樣子。
黃周周沒忍住心臟縮緊了，那種呼吸不過來心跳加快的感覺像是死了一遍。
她討厭這種感覺。
可始作俑者也是自己。
-
黃周周跟音樂平臺簽約之後，也並沒有急著工作，休息了幾天，偶爾還會回家住幾天。
她拉著小狗回家時她媽媽還盯著看了好幾眼，說她怎麽開始養狗了。
黃周周這才一楞：“你怕狗嗎？”
“還好。”
結果過了兩天小白留在家，黃周周都帶不走，受寵待遇超過了她。
倒是吃飯時閑聊，黃周周聽到她媽說爸爸要升職的事情，他本來就是副教授，今年有機會成為副院長，但這種職位像是餓狼面前的肉，除了他，還很有可能從別的地方調過來人。
“我看是難成，我們家也沒什麽關系，老老實實幹你的教授吧，你不就喜歡給人上課嗎？”
她爸倒是沒說話。
關系。
黃周周挺討厭這個詞的，她從小就被爸媽說教，說家裏有點錢，但是不從商也沒什麽背景，沒有讓她一輩子做什麽都順風順水的能力，她只能自己努力往上爬，爸媽最多能給予金錢支持。
當時的黃周周覺得，這點就夠了，起碼不用她風餐露宿，她也可以出國留學不在國內卷。
後來認識李軻，她才開始知道原來人跟人都是不一樣的。
她比陳甸甸更早的清楚，在這平常嘻嘻哈哈的同學之間，大家將會有怎樣不同的人生。
“我想換個市中心的小獨棟。”他爸若有所思。
黃周周瞪大眼睛：“爸，你瘋了？”
爸爸就是笑：“哎呀你看甸甸家的大別墅，還有個院子還能種菜，多好啊，放心，爸有錢。”
黃周周搖了搖頭：“你還是別白給自己壓力了，看你那頭發白的。”
她吃完飯之後就自己回家了，晚上小白留在爸媽家。
這兩天樓上忽然有人裝修，她住了兩三天吵了兩三天，她實在睡不著，還是決定回自己小公寓睡。
路上才後知後覺想，她爸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想換房子？
他們住的地方其實算是不錯，不管是地段還是大小，都屬於中等水平，一個月一萬的房租，住了好些年了。
黃周周忽然倍感壓力了，也不能讓她白頭發的爸爸去操心這種事情。
下了出租車，她腦子裏還在亂七八糟想著什麽，腦袋忽然撞到人，她低著頭連忙後退又道歉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，我沒看——”
擡起頭，斷了音。
黃周周移開視線，繼續往前走。
李軻也沒拉她，就跟在她旁邊，腳步不快不慢的。
漆黑夜空，繁星點點。
周遭靜謐。
黃周周看著旁邊的影子，皺著眉說：“別跟著我。”
他就停下了腳步沒跟了。
身影被拉長，他站在原地，眼睛盯著黃周周看。
等她回了家，趴在沙發上一會兒，又跟陳甸甸發消息閑聊著這件事。
後來的那幾天，黃周周跟李軻都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。
月底，黃周周回家跟爸媽慶祝，到了才知道爸爸真的升職了。
黃周周還有些意外，“你不是說不行嗎？”
“說明這次比較公正，爸好歹也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四五年了吧，輪到我了。”
黃周周低著頭吃著菜，不得不往李軻身上想。
她又不是不懂，這種事情就跟她參加選秀一樣，從來都不是你足夠優秀足夠有實力就可以得到相應的獎勵的。
可李軻的人脈很廣，廣到堪稱位高權重，廣到他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。
她沒吭聲，也佯裝自己不知道，更不想去問。
她這幾天都在工作，每天都要去錄歌，很忙，有的時候要加班到十點多才能回家。
中午也經常是工作室定的飯盒，不是很好吃，好在快。
中午吃飯時，黃周周才看到的已經被掛了一上午的熱搜。
李軻爸爸出軌的緋聞，被鬧得全網都是，一些照片更是難以直視。
黃周周看了一眼就點出來了，跟她沒什麽關系，商場上這種商戰也挺多，真正的商戰向來比較低俗平常。
結果等她剛退出微博，看到那個只有一個句號的號碼給她發了條消息。
【給你報仇了。】
李軻經常給她發信息，往上翻，能看到連續一個月沒有一天間斷的，一天連續一句話能發好幾條。
【中午一起吃飯嗎？】
【晚上一起吃飯嗎？】
【沒空明天中午也可以。】
【晚上呢？】
【後天中午晚上有時間嗎？我去找你吃，自帶飯。】
【種的木香花開了。】
他從未追過人，一字一句顯露著笨拙，發的消息都讓人感覺提不起興趣。
給她報仇，什麽意思？
黃周周很少見地回覆了他。
【你做的？】
【嗯。】
黃周周眉頭緊皺：【你不怕你媽媽難過嗎？】
李軻：【做了不知道才更難過。】
黃周周當時腦子裏只想到了一句話。
大部分兒子都會像父親，他爸做出這樣的事情應該也不意外。
或許，很早就發生過。
李軻或許也同樣聯想到了什麽，轉移話題說：【我買了菜在車上，晚上給你做飯吃。】
【在你小區門口等，見我一面好不好。】
要開工了。
黃周周心情沈的厲害。
她看到那些熱搜，也沒有絲毫報覆的快感。
她或許，天生就學不會心狠。
【李軻，你做這些，想要什麽？】
李軻：【是獎勵嗎？】
李軻：【想吻你。】
【你做飯跟誰學的？】她問了最後一句。
李軻：【高中在國外吃不慣，跟一個中國室友。你喜歡什麽，我都能學。】
黃周周沒回覆，下午又忙了許久，今天結束工作時間很早，她驅著新車回家，車停在車庫時才想起來某人說會在小區門口等她。
她剛進來沒看到車在門口。
腦子裏沒再想，徑直往公寓裏走，摁下電梯上了三樓，走出來，看到門口正蹲著一個男人。
他的腳邊都是蔬菜，各式各樣的，放在購物籃裏都要放滿整個框。
他就蹲著，脊背靠著墻，手肘搭在膝蓋，手腕處的高奢手表周圍鑲嵌的鉆石在光線下閃閃發光。
俯視的姿態，黃周周從他衣服口袋裏看到了一個小兔子的玩偶，是她的。
聽到聲音時，李軻才恍惚地擡起頭，眼前還是有些暈，他睜著眼睛站起身，眼前忽然有幾秒的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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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來了？”他嗓音沙啞，漆黑的眸不偏不倚跟隨著她。
黃周周只是掃了他一眼，沈了口氣，開門。
他走進來，提著大包小包，像是來做飯的廚師。
李軻低著眸，目光落在玄關處鞋箱的拖鞋上，只有一雙粉色是黃周周的。
他輕笑了聲，嗓子裏發出些啞笑，心情不錯地自顧自撈出一個新的，鞋碼有些小，勉強穿上。
他看了坐在沙發上的黃周周一眼，就很懂事兒地提著菜進了廚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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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不知道要怎麽才能靠近她一點，於是做了很多無謂的舉動，像是無頭蒼蠅在亂撞。
做了一些他嘗過的還能入口的飯菜，上完，站在原地頭一回有些躊躇跟猶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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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吃嗎？”他沒過腦子問了句。
黃周周沒吭聲，他就坐下來了。
她只是提起筷子嘗了兩口，沒什麽胃口，盯著這一桌子的菜，又心煩地覺得會浪費。
從小的教育告訴她浪費食物不好。
李軻註意著她的舉動，問：“不好吃嗎？”
黃周周抿著唇沒解釋。
她從工作室離開前吃了朋友帶的土特產，很甜膩的糕點，此時甜膩上來，沒什麽胃口。
李軻也放下筷子，很會自省：“下次做的好吃一點。”
黃周周緩緩舒了口氣。
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李軻。
她看著他說：“你發燒了，還來幹什麽？”
李軻下意識摸了下眼皮，手指也是滾燙的，他的感覺不明顯。
或許是神經都有些脆弱，對一切的感官都在削弱。
“下次你還讓我來嗎？”
黃周周移開眼，手指還捏著筷子，問她：“你喜歡我什麽呢，你想要什麽都有，你……沒必要的。”
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呢，他跟他爸分裂，她不太清楚具體情況，但也知道今天的熱搜已經把他們推向了無法縫補的狀態。
為了什麽呢？
黃周周很清楚，他之前從來沒想過反抗他爸的。
“喜歡你，喜歡也需要原因嗎？”
“就是，想要你在我身邊。”
“你可能只是習慣——”
她話沒說完，人已經走過來了，他掐著她的臉頰，吻洶湧地壓下來。
黃周周被迫側著腦袋，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被他撬開了齒關，席卷著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圍獵架勢，仿佛要把她吞之入骨。
黃周周忙不疊抓住他的胳膊，抓破他的手背，反抗了幾下，沒力氣移開，就微合著眼順從。
可手指剛松懈下來力氣，他又移開了。
“你說的吻。”他說。
她沒說。
黃周周語氣冷淡：“你是想傳染我嗎？”
李軻忽然蹲下身，手指抵著地面。
他腦子實在有些暈。
這場發熱來的很不是時候，李軻不禁皺了下眉，又撐著身子，仰起頭看著她。
“要不要試試。”
李軻笑了起來。
那弧度勾著，黃周周有那麽一瞬，想象出了他高中時的模樣。
她這才發覺，他今天的穿搭格外稚嫩清朗，一件白色休閑服，百年難得一見的帆布鞋。
脖頸還掛著一根黑繩，上面是他初中一直會戴的小金牌，是他小時候爺爺奶奶送的。
他回國之後就摘了。
他故意的。
故意這樣的打扮過來。
“試什麽？”
“把我當成玩具。”他直言。
李軻沒想跟她做，只是目光盯著燈光下瑩白的人，帶著熱度的手指修長又帶些薄繭。
黃周周受不了他的視線，手指摁著人的肩膀，把他推倒在旁邊，抓著枕頭蓋住了他的臉。
李軻平躺著腦子懵了一下，眼前一片黑，鼻息都視線都被完全堵住。他本來就熱，氣血在腦袋裏亂躥。
冰涼的皮帶松開，柔軟陷，入那一秒，李軻想要去扶著她，手還沒過去，清晰地感覺到臉上有東西往下掉。
等吸了下鼻子，李軻才有些想笑。
他流了鼻血，紅的把側臉上滴的都是，順著把床單都染紅了。
像是一場血戰。
身上並不好受，腦子裏卻爽的快要死在這裏。
可黃周周似乎沒發現他的血，沒有管他高燒到即將窒息，發狠地摁壓著枕頭，像是真的把他當成玩具一樣。
那些時不時的下沈以及嬌嗔，讓李軻失控。
李軻聲音低悶又帶著頑劣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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